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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 吾之名 叶卡捷琳娜(2)

第十一章 吾之名 叶卡捷琳娜(2)

安哈尔特修道院钟楼突然开始奏鸣丧钟。

当当的钟声在平日里并非鸣钟的时间里响起来,这本身就是一件让人感到有点诡异的事情。

耳边无比真切的丧钟声让拔都感到胆寒,肉山一般的身躯微微颤抖。

使用机枪的殉道者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丧钟声所震慑,不由自主地微微松开枪柄。

一首从来没有听过的交响曲伴随着丧钟凭空响起。

乐曲低沉却充满生机的变动,伴随着大鼓的时时敲响,大号和黑管的跟入,将原本就显得压抑的乐曲更加充斥着哀伤,怨念。

在小提琴的间奏后,乐曲开始转向高潮,所有乐器一同齐发,将这首乐曲演奏得宛如地狱深处数不尽的亡灵的哀嚎。相当具有仪式性和宗教性,像一首别有意味的葬魂曲。

一阵凄婉的啼叫声从赤色的天空中传来。拔都抬头一看,这才发现几十只雪鹰正在自己头上盘旋着。

跟一般的雪鹰不同的是,它们的翅膀羽毛的末端都有一大片白色的尾羽。

而且他们的躯干上的羽毛与其说是一片纯粹的漆黑,倒不如说是由黑色和深紫色的羽毛交替组成。

雪鹰在嘶吼,从四面八方不同方向飞来,飞向倒地不起的莉利亚,化为一朵朵亮红色的火焰。将莉利亚的身躯围绕在一片熊熊燃烧的紫色火焰之中。

少女身上的伤痕在火焰的烘烤下正在以超乎常人想象的速度凝血,结疤,快速愈合。

雪鹰的叫声在紫色的火焰中沸腾,令人感到震悚,那一声声凄厉的叫声好像是来自地狱的悲鸣,它们要轰杀一切,吞噬一切。

火焰慢慢地燃尽,一只只雪鹰再度从火堆里走了出来,虽说每只都有一些疲惫,叫喊声大大不如先前响亮,但是却多了几丝欢愉。他们绕着莉利亚已经修复完全的身体飞了几圈后,哇哇哇地高叫几声后飞走了。

在火焰的残烬中,衣衫褴褛的莉利亚直直地做了起来,脑袋毫无气力地低垂着。

她的身上布满了意味不明的黑色刺青和纹饰,猛地睁开一直紧闭着的双眼。瞳孔似若凝结的寒冰般苍蓝一片,不同于往常,那蓝色,好像来自地狱的极冰地狱。

“这是,那个丫头片子?”

拔都全身颤抖着,眼睁睁地看着倒地不起莉利亚的在极短的时间里恢复了元气,全身上下没有一出伤痕地从火堆里站了起来。

她扯掉了身上破烂不堪的黑色修女服,被黑色刺青爬满的**暴露在众人的眼前,完美地像希腊美神维纳斯的雕像,没有一丝赘肉,也不显得过于纤瘦,肌体线条虽说并不丰满,却相当匀称。

莉利亚脸色阴沉地抬起脑袋,微微皱起眉头。

他的目光仿佛来自地狱深渊的冥火,没有一丝温度,冷酷,忧伤,没有一丝温度,却让人感觉得到火焰的撩人感。

一件白色的皮质套装伴随着空中落下的白色羽毛,覆盖在了莉利亚的瘦弱身躯上,铜质扣件和传统手艺的挂件无不透露着18世纪中期的北境风格。而在服侍的侧带上,两把亮银色的菱刺正在雪原的映照下闪闪发光。

她轻轻拉下皮衣后头的兜帽,缓缓半蹲下去,在一阵长跑后轻身一跃,越过满身是伤的拔都。跳入殉道者的机枪阵地中,拔出腰际的两把菱刺,精准地划过身旁两名殉道者的咽喉。

身着黑袍的殉道者痛苦地捂住脖颈,被刺伤的声带嘶哑地发出气息的噪声,飞溅的血液染红了雪原的纯白,像是飘落在地的点点梅花。

幸存的几个殉道者迅速后撤几步,与莉利娅保持一定距离,不敢有什么动作或是下什么口令,深怕还没来得及准备就被眼前这个全身咒印的白袍修罗给削了。

莉利亚一把提起菱刺,面无表情地环视周围所有人一圈,微微一笑后点点头,转过身,藐视剩下几个正瞄准着他的头颅的枪手。

枪手们机械性地开启了手枪的保险。丝毫没有注意到对手早已不是手中的枪械所能对付。

少女向前一阵俯冲,扬起一阵雪雾,被遮蔽视线的枪手们本能性地举起手臂护住眼睛,却也因此放下了巨大的错误,整个人身前可谓是一片毫无防御的空区。

莉利亚从雪雾中俯冲而出,双手菱刺在握。

她快手快落地刺入殉道者的腹部,直捅肝脏和腹部所在的要害部位,随即打掉枪手手中的手枪,轻而易举地挑断对方的手筋。

从刺杀中逃脱出来的两个幸存者迅速捡起地上的轻机枪,瞄准后准备开火。莉利亚微微一笑,一个低身俯冲过去之后,将手中的两把菱刺向前一扔,堵住了两挺机枪的枪口。火焰和出膛的高速子弹因为弹道受阻,瞬间炸掉了机枪的枪膛。

两个殉道者被飞溅的弹片击中面部,痛苦地捂住脸颊。

莉利亚轻如鸿雁地大步奔跑,白袍在殉道者的身前一闪,一把奥术武装刀从她的右手腕上探出。

“愿天启神明给予你们安宁,误入歧途的异端。”

少女的右手重重划过了殉道者的喉部,划破颈部动脉。

鲜血自脖颈喷洒而出,沾染了莉利亚身上的白袍。

她叹息地从口袋中掏出几根雪鹰的羽毛,抛撒在死去的殉道者身上。

莉利亚走到背脊受到重伤的汗王身边,心疼地抚摸着他手臂上的伤口。汗王疲惫地看着莉利亚,抬起巨大的手臂,示意自己并没有大碍。

莉利亚一把拉住拔都的手臂,摇摇脑袋,低声默念道。

“大地之母的本源啊,请赐予这位勇士健壮的身躯……”

“戒令.原质复苏。”

少女轻轻抚摸着拔都受伤的手臂,一阵绿色的光芒闪过拔都的伤口,肌肉和血脉就像雨后的嫩芽一样从原有的肌体中萌发而出,迅速交织缠绕,将断裂的肌腱和血管重新连接。

一阵阵光玉从拔都身边飞扬而起,拔都的身形逐渐被温暖的光玉所埋没。

“已经可以了,拔都汗。谢谢您保护了我。”

“好好休息吧,只要白夜和冬日未曾消失,这片土地就不会允许你死去。”

“就让我去结束这本不该发生的一切。”

莉利亚一甩白袍,从拔都的身边走过。

光玉包围中的拔都看着远去的少女,在她瘦弱的身形下,他感觉到少女的身影中,有了一股名为“王”的气息。

“原来如此,只是躯壳还是那一副而已,内在完全不同了吗?”

他疲惫地闭上双眼,灵魂和身形重新回到了所寄宿的主人体内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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